记者手记丨泉州：工业城市的文旅新增量

　　作为工业城市的泉州，旅游产业热闹起来了。

　　2018年我到泉州时，发现泉州虽然有很多历史文化资源，但大家到福建旅游一般都只去厦门，很少绕道来泉州。

　　2023年10月末，非旅游旺季，在泉州西街，依旧可以看到熙熙攘攘的游客，相对五年前要热闹很多，旅游消费业态也丰富了一些。

　　和很多工业城市一样，泉州第三产业占比不发达，相对工业项目来说，旅游收入给工业城市带来的经济增量是有限的。进入2023年，宏观经济增长进入平缓阶段，居民消费结构中的服务消费占比在提升，文旅产业也逐渐被工业城市重视，泉州提出了“打造全国最具烟火气旅游城市、世界海丝多元文化旅游目的地”。

　　有历史有故事的宝藏城市

　　泉州的特色很明显，旅游文化资源丰富，是首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之一，文物建筑数量众多。2021年7月25日，“泉州：宋元中国的世界海洋商贸中心”在第44届世界遗产大会上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作为宋元中国的世界海洋商贸中心，泉州曾拥有东方第一大港的繁华盛景，也是中世纪外国旅行家笔下的刺桐城。700多年前，因为泉州经济繁荣，亮灯率高，马可·波罗将这里称作“光明之城”。现在在泉州的博物馆、古建筑和寺庙等地，还可以看到早年多元文化、宗教和海外贸易留下的历史印记，这是一个很有故事感的城市。

　　泉州比较富饶宜居，重商文化和商业文明影响深远的泉州，民营经济发达，是比较典型的“藏富于民”的城市。

　　泉州除了盛产民营企业家，另一位让我印象深刻的泉州人是艺术家蔡国强。2016年我在北京的影院里看纪录片《天梯：蔡国强的艺术》关注到泉州，蔡国强的烟火作品“天梯”在其家乡泉州完成，纪录片中的泉州有一种神秘和浪漫的色彩。

　　泉州的一些特色文化元素，能在他的作品里找到蛛丝马迹。蔡国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泉州开放和自信的文化精神，是自己取之不竭的创作源泉，强调自己是“从泉州的港口出发，在世界港口漂泊”。

　　2023年，泉州旅游热度大增，成为热门的city walk漫游城市之一，一方面是申遗成功，泉州的历史文化资源得到进一步传播，另一方面也是泉州政府和企业在旅游资源开发方面进一步发力，泉州市全力打造世界遗产保护利用典范城市、最具烟火气的旅游目的地，全方位推动文旅经济高质量发展。

　　在小红书上，可以看到很多泉州旅游攻略，其中不少提到泉州是历史底蕴丰厚的宝藏城市，而且城市景点大多是免门票的，城市公共服务配套良好，闽南特色美食也别具风味，这些特质足以让泉州成为年轻人热爱的旅游热门城市。

　　不过，和公共配套相关的一个话题就是，泉州是万亿GDP城市中唯一没有地铁的城市。在泉州一些职能部门采访时，相关部门解释关于没建地铁的原因，一是泉州县域经济发达，有各具特色的支柱产业，但泉州市区常住人口数量不够建地铁的标准。二是和泉州的财政实力有关，泉州是大家印象中的富饶之地，但政府财政实力在万亿GDP城市中属于偏弱的，不及GDP总量低于泉州的厦门，具体原因也包括城市产业结构特点等。

　　文旅产业快速增长

　　泉州当地政府工作人员在谈到泉州未来发展的新增量时提到，除了“南高新、北石化”的新兴产业格局，还有中心城区的文旅板块。

　　泉州和我上半年去过的烟台有很多相似性，都是工业强市，有沿海城市的开放度和商业积淀，也分别有与闽南和山东传统文化相关的强地域特征，城市旅游资源也都不错。泉州比烟台更有潜力的一点是城市人口结构更年轻，老龄化程度更低。

　　泉州和烟台这样的工业强市早年似乎都不太重视文旅产业，三产对城市经济贡献度低。2022年泉州第三产业占比为41.1%，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的52.8%，第三产业对泉州经济的贡献率低于全省和全国平均水平。

　　泉州的文旅产业在2023年有明显增长。据泉州市统计局数据，2023年前三季度，泉州全市累计接待游客6467.92万人次，比上年同期增长43.2%；实现旅游总收入741.45亿元，增长52.7%。

　　随着旅游人气的增长，泉州和文旅相关的项目也在增加。1—9月，泉州市31个省级文旅重点项目年度计划投资30.32亿元，已完成投资25.89亿元；44个市级重点项目年度计划投资86.66亿元，已完成投资78.32亿元，完成年度计划超九成；全市累计签约文旅项目337个，总金额1718.43亿元；全市文旅经济发展大会签约项目39个，已动工建设21个。

　　一个月前，在2023年泉州市文旅经济发展大会新闻发布会上，泉州文旅集团党委副书记、副董事长、总经理陈东聆介绍，2023年以来，泉州文旅集团主动对接国内头部基金管理人，探索通过设立文旅产业母基金方式，促进泉州文旅产业资源整合，完善文旅产业链。经过多轮对接商谈，筛选中金资本作为拟合作的基金管理人，发起成立泉州文旅产业创新发展母基金，基金总规模50亿元，首期认缴规模20亿元，采用双GP管理模式，由中金资本联合文旅集团权属中盈文投公司共同管理。泉州文旅集团将依托文旅产业创新发展母基金，构建形成母子基金结合的“1+N”模式，拟设立的子基金包含数字文旅、人工智能、影视、数字文创、文旅科技和文旅资产并购等细分泛文旅产业。

　　到泉州旅游和出差的人很容易发现，泉州市区的外资酒店和商务连锁酒店分布密度比同经济体量的城市要少很多，更比邻近的厦门要少很多。2022年厦门第三产业占比为58.2%，从高端五星级酒店到中高端商务酒店，分布都更密集，而泉州市区酒店的可选性就要少很多。

　　从旅游消费供给来说，社交媒体上的年轻人分享说泉州旅游“花钱的地方不多”，换个角度来讲，也说明当地旅游消费供给不够丰富，带动的旅游消费人均客单价不高，旅游消费业态还待进一步的优化。

　　“只要有需求，有生意机会，很快就会有泉州商人去投资和引进。”泉州一位政府人士说。该政府人士的思维也很市场化，他充分相信泉州商人们的敏锐度和民间资本的活力。在他看来，2023年一些民间资本现在也在找“花钱”的机会，随着泉州文旅经济的发展，民间资本也会及时跟进，这样泉州的酒店配套很快就会发展起来。